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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任安书原文(报任安书原文朗读)

2025-10-17 06:18:59
一统千秋
7

报任安书人教版原文?

《报任安书》是唐代诗人王之涣所作的一首七绝诗,原文如下:

苍苍竹林寺,杳杳钟声晚。

报任安书原文(报任安书原文朗读)

荷笠带斜阳,青山独归远。

故乡何处是?忘了除非醉。

沈水卧时烧,香炉坐处泉。

拜任安书原文?

原文如下:

        曩者辱赐书,教以慎于接物,推贤进士为务,意气勤勤恳恳。若望仆不相师,而用流俗人之言。仆非敢如是也。虽罢驽,亦尝侧闻长者遗风矣。顾自以为身残处秽,动而见尤,欲益反损,是以独郁悒而无谁语。谚曰:“谁为为之?孰令听之?”盖钟子期死,伯牙终身不复鼓琴。何则?士为知己者用,女为悦己者容。若仆大质已亏缺矣,虽才怀随和,行若由夷,终不可以为荣,适足以发笑而自点耳。

  书辞宜答,会东从上来,又迫贱事,相见日浅,卒卒无须臾之间,得竭指意。今少卿抱不测之罪,涉旬月,迫季冬,仆又薄从上雍,恐卒然不可为讳,是仆终已不得舒愤懑以晓左右,则长逝者魂魄私恨无穷。请略陈固陋。阙然久不报,幸勿为过。

  仆闻之:修身者,智之符也;爱施者,仁之端也;取予者,义之表也;耻辱者,勇之决也;立名者,行之极也。士有此五者,然后可以托于世,列于君子之林矣。故祸莫憯于欲利,悲莫痛于伤心,行莫丑于辱先,诟莫大于宫刑。刑余之人,无所比数,非一世也,所从来远矣。昔卫灵公与雍渠同载,孔子适陈;商鞅因景监见,赵良寒心;同子参乘,袁丝变色:自古而耻之!夫以中材之人,事有关于宦竖,莫不伤气,而况于慷慨之士乎!如今朝廷虽乏人,奈何令刀锯之余,荐天下之豪俊哉!仆赖先人绪业,得待罪辇毂下,二十余年矣。所以自惟:上之,不能纳忠效信,有奇策材力之誉,自结明主;次之,又不能拾遗补阙,招贤进能,显岩穴之士;外之,不能备行伍,攻城野战,有斩将搴旗之功;下之,不能积日累劳,取尊官厚禄,以为宗族交游光宠。四者无一遂,苟合取容,无所短长之效,可见于此矣。乡者,仆亦尝厕下大夫之列,陪外廷末议。不以此时引维纲,尽思虑,今已亏形为扫除之隶,在阘茸之中,乃欲仰首伸眉,论列是非,不亦轻朝廷、羞当世之士邪?嗟乎!嗟乎!如仆尚何言哉!尚何言哉!

  且事本末未易明也。仆少负不羁之才,长无乡曲之誉,主上幸以先人之故,使得奉薄伎,出入周卫之中。仆以为戴盆何以望天,故绝宾客之知,忘室家之业,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材力,务一心营职,以求亲媚于主上。而事乃有大谬不然者!

  夫仆与李陵俱居门下,素非能相善也。趣舍异路,未尝衔杯酒,接殷勤之余欢。然仆观其为人,自守奇士,事亲孝,与士信,临财廉,取予义,分别有让,恭俭下人,常思奋不顾身,以徇国家之急。其素所蓄积也,仆以为有国士之风。夫人臣出万死不顾一生之计,赴公家之难,斯已奇矣。今举事一不当,而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孽其短,仆诚私心痛之。且李陵提步卒不满五千,深践戎马之地,足历王庭,垂饵虎口,横挑强胡,仰亿万之师,与单于连战十有余日,所杀过当。虏救死扶伤不给,旃裘之君长咸震怖,乃悉征其左、右贤王,举引弓之民,一国共攻而围之。转斗千里,矢尽道穷,救兵不至,士卒死伤如积。然陵一呼劳军,士无不起,躬自流涕,沬血饮泣,更张空弮,冒白刃,北首争死敌者。陵未没时,使有来报,汉公卿王侯皆奉觞上寿。后数日,陵败书闻,主上为之食不甘味,听朝不怡。大臣忧惧,不知所出。仆窃不自料其卑贱,见主上惨凄怛悼,诚欲效其款款之愚,以为李陵素与士大夫绝甘分少,能得人之死力,虽古之名将,不能过也。身虽陷败,彼观其意,且欲得其当而报于汉。事已无可奈何,其所摧败,功亦足以暴于天下矣。仆怀欲陈之,而未有路,适会召问,即以此指,推言陵之功,欲以广主上之意,塞睚眦之辞。未能尽明,明主不晓,以为仆沮贰师,而为李陵游说,遂下于理。拳拳之忠,终不能自列。因为诬上,卒从吏议。家贫,货赂不足以自赎,交游莫救,左右亲近不为一言。身非木石,独与法吏为伍,深幽囹圄之中,谁可告愬者!此真少卿所亲见,仆行事岂不然乎?李陵既生降,隤其家声,而仆又佴之蚕室,重为天下观笑。悲夫!悲夫!事未易一二为俗人言也。

  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书之功,文史星历,近乎卜祝之间,固主上所戏弄,倡优所畜,流俗之所轻也。假令仆伏法受诛,若九牛亡一毛,与蝼蚁何以异?而世又不与能死节者比,特以为智穷罪极,不能自免,卒就死耳。何也?素所自树立使然也。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,用之所趋异也。太上不辱先,其次不辱身,其次不辱理色,其次不辱辞令,其次诎体受辱,其次易服受辱,其次关木索、被箠楚受辱,其次剔毛发、婴金铁受辱,其次毁肌肤、断肢体受辱,最下腐刑极矣!传曰“刑不上大夫。”此言士节不可不勉厉也。猛虎在深山,百兽震恐,及在槛阱之中,摇尾而求食,积威约之渐也。故士有画地为牢,势不可入;削木为吏,议不可对,定计于鲜也。今交手足,受木索,暴肌肤,受榜箠,幽于圜墙之中。当此之时,见狱吏则头抢地,视徒隶则心惕息。何者?积威约之势也。及以至是,言不辱者,所谓强颜耳,曷足贵乎!且西伯,伯也,拘于羑里;李斯,相也,具于五刑;淮阴,王也,受械于陈;彭越、张敖,南面称孤,系狱抵罪;绛侯诛诸吕,权倾五伯,囚于请室;魏其,大将也,衣赭衣,关三木;季布为朱家钳奴;灌夫受辱于居室。此人皆身至王侯将相,声闻邻国,及罪至罔加,不能引决自裁,在尘埃之中。古今一体,安在其不辱也?由此言之,勇怯,势也;强弱,形也。审矣,何足怪乎?夫人不能早自裁绳墨之外,以稍陵迟,至于鞭箠之间,乃欲引节,斯不亦远乎!古人所以重施刑于大夫者,殆为此也。

  夫人情莫不贪生恶死,念父母,顾妻子,至激于义理者不然,乃有所不得已也。今仆不幸,早失父母,无兄弟之亲,独身孤立,少卿视仆于妻子何如哉?且勇者不必死节,怯夫慕义,何处不勉焉!仆虽怯懦,欲苟活,亦颇识去就之分矣,何至自沉溺缧绁之辱哉!且夫臧获婢妾,犹能引决,况仆之不得已乎?所以隐忍苟活,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,恨私心有所不尽,鄙陋没世,而文采不表于后也。

 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,不可胜记,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。盖文王拘而演《周易》;仲尼厄而作《春秋》;屈原放逐,乃赋《离骚》;左丘失明,厥有《国语》;孙子膑脚,《兵法》修列;不韦迁蜀,世传《吕览》;韩非囚秦,《说难》《孤愤》;《诗》三百篇,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。此人皆意有所郁结,不得通其道,故述往事、思来者。乃如左丘无目,孙子断足,终不可用,退而论书策,以舒其愤,思垂空文以自见。

  仆窃不逊,近自托于无能之辞,网罗天下放失旧闻,略考其行事,综其终始,稽其成败兴坏之纪,上计轩辕,下至于兹,为十表,本纪十二,书八章,世家三十,列传七十,凡百三十篇。亦欲以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。草创未就,会遭此祸,惜其不成,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。仆诚以著此书,藏之名山,传之其人,通邑大都,则仆偿前辱之责,虽万被戮,岂有悔哉!然此可为智者道,难为俗人言也!

  且负下未易居,下流多谤议。仆以口语遇遭此祸,重为乡党所笑,以污辱先人,亦何面目复上父母之丘墓乎?虽累百世,垢弥甚耳!是以肠一日而九回,居则忽忽若有所亡,出则不知其所往。每念斯耻,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!身直为闺阁之臣,宁得自引深藏于岩穴邪?故且从俗浮沉,与时俯仰,以通其狂惑。今少卿乃教以推贤进士,无乃与仆私心剌谬乎?今虽欲自雕琢,曼辞以自饰,无益,于俗不信,适足取辱耳。要之,死日然后是非乃定。书不能悉意,故略陈固陋。谨再拜。

请教司马迁报任安书的细节,关于文本差异,不要原文粘贴?

还是剪切了,不过比较详细,耐心看


《报任安书》始见于《汉书·司马迁传》,其后重要版本为南朝梁昭明太子萧统所编《文选》,至清代吴楚材、吴调侯编《古文观止》亦加收录。三者文字略有不同。《汉书》虽早于《文选》,但因《报任安书》不见于《史记》,而《文选》于篇首有“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”一句,不见于《汉书》,故知该篇在《史记》之外别有流传,《文选》所据亦别有传本。


在版本选择方面,王力先生主编《古代汉语》(中华书局1963年第1版。)(以下简称王书),是依照《文选》(五臣注本)而参照《汉书》,凡文字不同之处多从《汉书》,同时给出说明。许嘉璐先生所主编的《古代汉语》,于文章版本不作说明,核校字句,当是出自《文选》(李善注本)。目前“古代汉语”课程多划归大学中文系,以《文选》为底本自属必然,但《汉书》文笔向以雅正著称,范晔称“司马迁、班固……议者咸称二子有良史之才,迁文直而事核,固文赡而事详。”(《后汉书·班固传》)许书未加参照,于体例一面似已不如王力选本。


该篇题名,《汉书》虽收录全文,但按史例未有定名,仅称“任安予迁书……迁报之曰”。《文选》据篇首“少卿足下”语,题名《报任少卿书》。《古文观止》题名《报任安书》。任安姓任,名安,字少卿,王书按姓氏的正式称谓,亦题名《报任安书》。许书仍题《报任少卿书》,与《文选》同,则似以许书为长。


该篇加现代标点统计,约2760余字,于古代书信散文中属超长之作。《汉书》、《文选》、《古文观止》原文均不分段,中华书局标点本分为7段,王书分为6段,许书分为8段。首尾台头、落款均不按书信体例左右对齐。分段与现代标点不属校勘之列,长文分段或多或少均可。惟断句或在某字前,或在某字后,于文义安或不安,古之学者多有考辨,故仍论及之。


今仅据许书分8段札记如下。


自“太史公牛马走”至“阙然久不报,幸勿为过”为第1段。


此段《文选》较《汉书》多出“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”一句,“牛马走”为当时习语,故知《文选》当是司马迁原篇。全篇结尾,《文选》又多出“谨再拜”一句,仍是原篇。此为台头落款,疑为《汉书》所删。


“顺与接物”一句,《文选》作“顺”,《汉书》作“慎”。古人择友必慎,《论语》子曰“道不同不相为谋”,司马迁于《史记》中有二处引用(《伯夷列传》、《老子列传》),故当以《汉书》为是。王书据《汉书》改为“慎于接物”。


“而用流俗人之言”一句,古注不同。《文选》李善注引苏林曰:“《礼记》曰:不从流俗。郑玄曰:流俗,失俗也。”则是以流俗为名词,允诺相救为“俗”,不允为“失俗”。《汉书》颜师古注:“谓随俗人之言,而流移其志。”则是以“流”为动词,“俗”为名词,不允相救为“俗”,允诺为不流俗。二解皆通。“用”字,《汉书》在“而”前,则当属上句,“不相师用”为一句。《文选》在“而”后,如“流俗”解为名词,则“用”解为实词;如“流”解为动词,则“用”当解为虚词,意为“因”。


“不测之罪”一句,颜师古注:“不测,谓深也。”许书注释为:“不可预知的罪。指被处腰斩。”王书注释为:“不测,指深。不测之罪,指被处腰斩。”任安后被处以腰斩,但由语言上说,“不测之罪”只是讳言死罪,并非专指腰斩,故此句注释当如颜师古所注。


此篇《汉书》称“迁报之曰”,此段中说“阙然久不报”,则知此篇确为司马迁致任安的答书。任安先作的致司马迁书早已不见,其中所言不得而知,此篇中说“教以慎于接物,推贤进士为务”,谨此而已。但据此段“今少卿抱不测之罪……则长逝者魂魄私恨无穷”,知任安已婴罹死罪,所说“推贤进士为务”,乃是讳言,意在令司马迁救助自己。但任安之所以得罪,实因汉武晚年昏聩,激发戾太子之变,而任安时任北军护军使者,不得已介入其事,此固非一已私情,寻常贪生畏死之可比。如李长之所说:“(任安)他也是征和二年时戾太子之变的牺牲者……他死得更冤……任安其实是一个很有气节的人。”(《司马迁之人格与风格》第106页。)而司马迁未能救助任安,恐非如此段自称:“谁为为之?孰令听之?”《汉书》载司马迁“既被刑之后,为中书令,尊宠任职”,则是确有机会面陈。而司马迁不肯见武帝,大约是对武帝已经灰心。


此段叙述得任安来书,自己如何答书,而言语极简。通篇之中,亦不见司马迁之答语,皆是其自陈之言。名为答书,其实皆是自陈,当是古人一种文风。尝读陈寅恪先生所为序,刘文典(叔雅)《庄子补正序》不言刘文典其人如何,而言“寅恪平生不能读先秦之书”,杨树达(遇夫)《论语疏证序》不言杨树达其人如何,而言“寅恪平生颇读中华乙部之作”,殆亦如此。


《古文观止》于篇后总评说:“此书反覆曲折,首尾相续,叙事明白,豪气逼人。其感慨啸歌,大有燕赵烈士之风;忧愁幽思,则又直与《离骚》对垒。文情至此极矣!”“反覆曲折”一语实得其真。观司马迁所说“非敢如此”,又说“抑郁而与谁语”,此段以一言概括,即允诺相救而不能相救。


自“仆闻之,修身者智之符也”至“如仆尚何言哉!尚何言哉!”为第2段。


“祸莫憯于欲利”一句,“憯”同“惨”。“欲利”,《汉书》及王书无解。《文选》李善注解为“所可憯者,惟欲之与利,为祸之极也”,“欲”与“利”都为名词。许书解为“贪得私利”,“欲”为动词。然而“欲与利”或“贪得私利”又如何便可导致“惨祸”?况且司马迁所说“故祸莫憯于欲利,悲莫痛于伤心,行莫丑于辱先,而诟莫大于宫刑”四事,皆为与自身有关,如解为“贪得私利”,司马迁何曾“贪得欲利”?检《古文观止》,解此句为:“须利赎罪,而家贫,最憯也。”参下文“家贫,财赂不足以自赎,交游莫救,左右亲近不为一言”数语,则知此解近是。“欲”为动词,为需要、等待之意。“祸莫憯于欲利”,即俗语所谓“一分钱难倒英雄汉”之意。司马迁本以国士自期,故轻财,“亡室家之业”,而遇祸不能以财自赎,此所谓“最惨”也。《古文观止》于“左右亲近不为一言”句后注曰:“观家贫货赂三句,则知史迁作《货殖》《游侠》二传,非无为也。”极有见地。


“卫灵公与雍渠同载,孔子适陈;商鞅因景监见,赵良寒心”二句,上句“同载”与下句“见”失对,《汉书》作“卫灵公与雍渠载,孔子适陈;商鞅因景监见,赵良寒心”,当以《汉书》为是。


《左传》鲁桓十年:“周谚有之:‘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’”雍渠、景监二人,史无秽迹,“自古而耻之”与“莫不伤气”者,惟因其为宦官,然宦官何罪?


此段以一言概括,即宦官本无罪而众人以为有罪。


自“且事本末未易明也”至“北向争死敌者”为第3段。


“仆少负不羁之才,长无乡曲之誉”二句,“才”,《文选》作“行”,王书据《汉书》改“行”为“才”,并作说明,许书径改而无说明。“负”,王书据王先谦说解释为“恃”,许书注释为“抱,等于说怀有”。“不羁之才”,颜师古注:“言其才质高远,不可羁系也。”《文选》李善注同。王书注释同。许书则解为:“不受约束,如骏马之不可笼络。”又解二句为:“汉代做官,要有从下至上的推荐,及所谓举贤良方正。司马迁自负其才,不由此进身,所以说无乡曲之誉。”但细绎二句,司马迁此处全为谦辞,如果是“自负其才”,又何以会“无乡曲之誉”?“自负其才”,则不是谦辞,与“无乡曲之誉”一句失对。故此处当别有解。检《汉书》颜师古注,“负”不作“恃”、“怀”解,而作“无”解,“负者,亦言无此事也”。 则是“少负不羁之才”,为“少无不羁之才”之意,与“长无乡曲之誉”对言。又“不羁之才”解为“不器之才”,亦可通。“不羁”与“不器”均有褒贬二义,《论语》“君子不器”为褒义,俗语所说“不成器”则为贬义。此处司马迁自道“不器”,可谓一语双关。


司马迁曾自道家世说:“昔在颛顼,命南正重司天,火正黎司地。唐虞之际,绍重黎之后,使复典之,至于夏商,故重黎氏世序天地……司马氏世典周史……太史公既掌天官,不治民。”自得之意可以想见。故此段以一言概括,上段名自谦而实自负,下段言李陵得罪之事,名为有罪而实无罪。


自“陵未没时”至“事未易一二为俗人言也”为第4段。


“绝甘分少”一句,其意易明,而语法难解。《汉书》颜师古注:“自绝旨甘,而与众人分之,共同其少多也。”既说“自绝旨甘”,何以又“与众人分之”?并且“分少”一语,亦不能解为“共同其少多”。王书解为:“自己不吃甘美的东西,把不多的东西分给大家。”许书解为:“自己不吃甘美的食物,把不多的东西分给大家。”注释基本相同,而由语法皆不可解。如以“绝甘”是指李陵自己,则“分少”仍当是指李陵自己;“绝甘”是“自己不吃甘美的东西(食物)”,则“分少”当是“自己所分独少”,而不是“分给大家”。检《古文观止》,解为:“味之甘者自绝,食之少者分之。”意为在“甘”的情况下可以绝而不取,在“少”的情况下甘愿众人分之,“绝甘分少”一句的语法结构为“甘则绝,少则分”,则可以解释得通。但《古文观止》的解释尚不如《文选》的解释,《文选》李善注引纬书《孝经援神契》曰:“母之于子,绝少分甘。”又引宋均注曰:“少则自绝,甘则分之。”则是以“绝甘分少”为错简,当作“绝少分甘”是。“绝甘分少”意为“甘则绝,少则分”,“绝少分甘”意为“少则绝,甘则分”,固是后者之义为长。


此段以一言概括,为司马迁自述怨曲。


自“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书之功”至“安在其不辱也?”为第5段。


“拘于羑里”一句,《汉书》作“拘牖里”,《文选》及《古文观止》作“拘于羑里”。《史记·殷本纪》张守节《正义》:“牖,一作羑,音酉。”而许书作“囚于烟里”,不知所本。按“囚”字,与下文绛侯“囚于请室”雷同,当非原篇,下文“盖西伯拘而演《周易》”亦不用“囚”字。“烟”则显系笔误,注释中犹作“羑里”。许书自1992年至2000年业经11次印刷,而仍有此笔误,实属不该。


“罪至罔加”一句,“罔”解为“网”,“网加”意为法网加身,义犹“罪至”。此句《汉书》、《文选》皆无注,《古文观止》注:“同网”,“罔,犹法也”。但“罔”字又有“无”义,《尔雅·释言》:“罔,无也。”故“罔加”亦可解为“无加”,罪而至于无加,义犹上文所说李陵“抱不测之罪”之“不测”。“及罪至罔加,不能引决自裁”,大抵人在罪而不测之地,引决自裁为犹难也。


此段以一言概括,为受辱当自裁而不自裁。


自“由此言之”至“鄙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也”为第6段。


“由能引决”一句,《汉书》作“犹能引决”,王书据《汉书》改“由”作“犹”,许书未改亦不出注。


此段以一言概括,仍如上段,言受辱当自裁而不自裁,以表文采于后世。


自“古者富贵而名摩灭”至“难为俗人言也”为第7段。


“盖西伯拘而演《周易》,仲尼厄而作《春秋》”二句,许书未有书名号,殆为遗漏。


“《诗》三百篇,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”二句,为历代传诵之名句,然版本亦各有异同。“圣贤”,《汉书》作“贤圣”,《史记·太史公自序》亦作“贤圣”,《古文观止》从之。惟《文选》作“圣贤”,王书、许书从之。


“亦欲以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”三句,此纯为子家语。刘勰尝谓:“诸子者,入道见志之书。”(《文心雕龙·诸子篇》)《史记》最初的书名是《太史公》或《太史公书》,“太史公”犹言“司马子”。故章学诚说:“《太史》百三十篇,自名一子。”(《文史通义·释通》)而刘知几所论尤详:“昔丘明之修传也,以避时难;子长之立记也,藏于名山;班固之成书也,出自家庭;陈寿之为志也,创于私室。然则古来贤俊,立言垂后,何必身居廨宇,迹参僚属,而后成其事乎?是以深识之士,知其若斯,退居清静,杜门不出,成其一家,独断而已。”(《史通·辨职》)子家与史家多有关联,如道家之老子亦出于史官。司马迁居于史官之位而欲以成一家之言,真可谓“史通子”也。(《汉书·司马迁传》:“至王莽时,求封迁后,为史通子。”颜师古注引李奇曰:“史通国,子爵也。” )


“则仆偿前辱之责,虽万被戮,岂有悔哉!”三句,“前辱”、“被戮”与上文“刑余”、“刀锯”、“扫除”、“闒茸”、“囹圄”、“蚕室”、“圜墙”、“尘埃”、“绳墨”、“鞭棰”、“缧绁”、“粪土”诸语,皆代指刑狱。《古文观止》于“虽万被戮”句后注曰:“史迁深以刑余为辱,故通篇不脱一‘辱’字。”只一“辱”字,而有诸多辞语,亦足见司马迁“反覆曲折”之意。


此段以一言概括,司马迁实自比于圣人,而难与俗人言也。


自“且负下未易居”至“故略陈固陋”为第8段。


“故且从俗浮沉,与时俯仰,以通其狂惑”三句,意谓己有所不通,故此言通之。然检“狂惑”一语,源出《鬻子》,谓“知善不行者谓之诳,知恶不改者谓之惑。”则所谓“通其狂惑”者,果是通其不通乎?其以不通为通乎?


“于俗不信”一句,许书作“于欲不信”,当是笔误。


此段既言“每念斯耻”,又言“知善不行”,“知恶不改”,则其大意以一言概括,即虽含耻而不改其善恶之意也。


“要之,死日然后是非乃定”二句,此为绝笔口吻。观此,知之者以谓李陵有“涉旬月,迫季冬”之厄,不知者直以为是司马迁之绝笔也。大约司马迁虽未垂死,而对垂死之故旧作答书,其心情亦复如彼也。


总括各段,其文意多委婉,言辞自相针对,确如吴楚材、吴调侯所谓“反覆曲折”者。刘勰论书信有言:“扬雄曰:‘言,心声也;书,心画也。声画形,君子小人见矣。’故书者,舒也。舒布其言,陈之简牍,取象于夬,贵在明决而已。……详总书体,本在尽言,言所以散郁陶,托风采,故宜条畅以任气,优柔以怿怀;文明从容,亦心声之献酬也。”(《文心雕龙·书记篇》)观此篇,司马迁可谓善舒其心声者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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